谢云竹

[朝俞X究惑]盛放.10

谢大佬一句话效果拔群。




屋子里瞬间恢复寂静,每个人都觉得瘆得慌。




厨房的隔音不太好,细细索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。




没过片刻,他们听见里头又是一声重响。就像是……什么大而冷硬的东西被搁在了案台上。




没过片刻,便响起了剁骨头的声音。




一下接一下。




·




橱柜上的时钟不紧不慢地走,每一秒都很熬人。




过了一百年吧,厨房门终于开了。




飘散出来的味道变得更加古怪。




就像在之前的基础上,添了一丝冻过的血味,幽幽带着腥气。




猎人甲捞了一条黑乎乎的布巾擦手。




他探出头来,安抚众人:“马上就好了,你们知道么?冻过的肉,口感非常妙,带着一点儿冰渣,嚼起来嘎吱嘎吱的……”




这大白脸描述着那种声音,自我陶醉了片刻,然后说:“你们会喜欢的。”




于闻缩在人群里,仗着他哥又醒着,用气声骂:“操……这个变态。”




刚说完,他就听见他哥和他小哥的肚子叫了一声。




于闻:“……”




猎人甲忽然笑了,说:“啊哈!我听见了!很高兴有人跟我一样期待美餐。来吧,东西有点多,我需要一位好心的客人帮我一下。”




那双瞳仁过大的眼珠缓缓转了一圈。




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后缩,只有游惑和谢俞没动。




他们不仅没缩,似乎还想站起来。




于闻一脸惊恐地摁住了他们。




“不不不,我知道你们都很害羞,不用毛遂自荐。”猎人甲说:“我自己来,食物来之不易,我要挑一个细心稳重的人,否则要是打碎了盘子,那多可惜。”




他挪动着宽大的身体往客厅里走,因为比例不协调,走得有点笨拙。




·




众人大气不敢喘,目光飞快地朝某处扫了一下。




那边的墙角里,疯疯癫癫的秃头男人缩成了阴影。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人,依然碎碎叨叨地念着什么,前后小幅度地摇晃着身体。



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猎人甲的注意力都在大部队这边,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落单的人。




就在猎人甲走到秃头身边的瞬间,人群中有人惊慌地抽了一气。




“嗯?”




猎人甲突然停住步子,歪过头。




“卧槽。”




于闻低呼。




猎人甲这头歪得十分吓人,脖子扭转的角度绝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。就像个猫头鹰,脸横在肩上。




他就这么歪着头,看到了缩在脚边的秃头男人。




“啊……这里还有一个客人,我怎么给漏了,让我来看看。”猎人甲说。




他腿太粗,蹲得十分艰难。




秃头两眼浑浊,完全没发现面前多了一张大白脸。




猎人甲不满自己遭到无视,捏着秃头的下巴,拍了拍他的脸:“醒醒?亲爱的客人?”




醒了两下,没醒成功。




猎人甲“啪”地给了他一巴掌。




众人:“……”




秃头一个激灵,两眼终于聚起焦。




他瞪大浑黄的眼珠,跟猎人甲无声对视。




两秒后,猎人甲的鞋被尿湿了。




甲:“……”




张白脸抽动了一下,又裂开嘴笑了:“我看这位客人就很符合我的要求,来,帮我端一下盆子好吗?”




秃头瘫软在地,完全不会动。




“起来!”猎人甲站起身,一把将秃头拎起来。




秃头疯狂发着抖。




“站直!”




秃头被吓住,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。




猎人甲又笑起来:“看,这才是一位好客人。跟我来。”




秃头男人回头看了看人群,还没等得到回应,猎人甲又说:“我希望其他客人呆在原地,谁动一下,我都会不高兴,那这位客人就很危险了。”




原本想给他打手势的人都默默缩回来,秃头吓得再不敢回头,抖抖索索跟着猎人甲。




·




猎人甲准备食物很粗暴,厨房到处都溅着碎肉。




案台上摆放着13个空瓷盘,剁好的肉则装在一个玻璃盆里,摆得满满当当。




肉冻得很硬,一时间看不出来源。而余下的都被扔回了麻袋,麻袋口紧紧扎着。




秃头抖如筛糠,浑黄的眼睛瞄着桌上的剁骨刀。




“您在看什么?亲爱的客人?”猎人甲突然轻声问。




秃头腿一软,连忙收回目光。




“啊,这样才对。”猎人甲拿了两个盘子放在他手里,说:“盘子可能有点重,你的腿又抖得这样厉害,一定要小心谨慎,走稳一点。如果你不小心摔了它,那……我们的食物可能就够了。”




秃头吓蒙了。




走出厨房的时候,猎人甲又对着所有人强调了一遍:“记住了吗?帮我忙的时候一定要小心,这屋子里,谁不小心损坏餐具,谁就会受到处罚。唔……你们也不想饿着肚子,变成别人的食物吧?”




众人听见这句话,不约而同看向答题墙。




那上面,答题要求后面就跟着一句话——不得损坏餐具。




原本他们以为这道题的死亡人数是1,万万没想到后面还跟了个陷阱。




·




秃头和猎人甲把13个餐盘端出来,沿着长桌放了一圈,又把盛着肉的玻璃盆放在桌子正中间。




搁下最后一个餐盘的时候,秃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顺着桌沿滑下来,两股战战地瘫坐在椅子上。




“别!”




有人惊叫了一声。




秃头愣了一下,看向人群。




就见老于挤眉弄眼地指了指答题墙。




秃头慌忙看过去。




·




之前题目更新的时候,秃头刚从禁闭室回来,从头至尾一直瘫在墙角发癫,根本不知道变动。




他看见那句“只能宴请12个人,有一个人注定死去”,脸色刷地就白了。




谁知道他坐的位置是不是要死的那个?




秃头挣扎着要起来,一双大手重重摁在他的肩膀上。




猎人甲凑在他耳边说:“你已经选好座位了,不可以再换,站起来也没用,算了吧。”




一句“算了吧”,把秃头当场算晕了。




他陷在椅子里,再没动弹过。




·




猎人甲有点遗憾:“哎……怎么就晕了呢?这才刚把肉端上来而已,还有酒呢。”




饭都还没吃,先倒下去一个。




猎人甲那双瘆人的眼睛又瞄向了其他人。




“我还需要一个人,来帮我拿一下酒杯。”他又笨拙地走向众人,嘴里咕咕哝哝:“谁呢?我喜欢孩子,挑个孩子吧……”




他说着,眼珠滴溜转了一圈,目光落在了于闻身上。




于闻瞬间没了气。




猎人甲笑着抬起手。




“就你吧——”




话音刚落,游惑一声不吭,横插在了于闻面前。谢俞往那边一站,站在了游惑面前。




“——孩子。”




猎人甲刚伸直的手指,不偏不倚正指着他。




大白脸瞬间僵硬。




谢俞凉凉地看着他,“我?可以。”




猎人甲:“……”




怎么是他?




他看上去有一点点生气,又有一点点害怕。




谢俞又说:“反悔了?”




猎人甲缩回手指,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一下,说:“不会,怎么会。作为主人,当然要说话算话。”




他嫌弃了片刻,还是招了招手:“来吧,好心的客人。”




说的是“来吧”。




听着像“你怎么不去死”。




猎人甲转身往厨房走去。




谢俞眼也不抬,就要跟过去。




于闻吓了一跳,急忙拽住他,低声喝道:“小哥!你干嘛!”




谢俞瞥了他一眼:“端酒。”




“你没听他说啊!不小心摔一个杯子,那是要死的!”于闻急道。




谢俞:“……”




游惑:“……你小哥是偏瘫还是麻痹?端个杯子都能碎?”




于闻:“……”




话是这么说没错,但是……




他总觉得他小哥和他哥一样什么都干得出来。




“你先告诉我,你干嘛要主动端杯子。”于闻不依不饶。




谢俞朝答题墙抬了抬下巴,把袖子从于闻手里拽出来,说:“看见答题要求了么?”




“当然啊,我又不瞎。”




谢俞不咸不淡地说:“那教你一件事。”




“什么?”




“越是强调,越是有鬼。”




说完谢俞便走了。




于闻在原地愣了半晌,猛地看向他爸:“我小哥他什么意思???我怎么这么慌?!”




老于更慌。




·




谢俞来到厨房。




猎人甲正在腰间掏钥匙。




黄铜圆环上一共栓了7把钥匙,他从中挑出三把来,依次打开红木柜右边的门,慢吞吞地从里面拿出了14只高脚杯,在案台上又排成行。




谢俞随手拿了一只起来翻看。




乍一看就是普通的高脚杯,没发现什么特别。




猎人甲皱着眉发脾气:“放下!我让你碰了吗!你这位客人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?”




谢俞嗤了一声,把杯子搁回案台。




他越过门,朝客厅的钟看了一眼,冷声催促:“以你的速度,一天的时间够两顿?”




猎人甲:“……”




他瞪了游惑一眼,低声咒骂了几句,又勉强挤出一个笑:“没关系,没关系。大度的主人总能容忍客人出言不逊,我知道你是太饿了。”




谢俞冷笑一声。




猎人甲:“……”




他可能头一回碰到这么刚的客人,顿时不想再说话,扭头准备他的美酒去了。




趁着猎人鼓捣酒杯,游惑走了进来,扶着木柜门,把柜子里的东西扫了个遍。




除了已经布置好的瓷盘,还有正在准备的高脚杯,柜子里只剩下银质的酱汁小盅,一捆刀叉和一捆银勺。




“好了!”猎人甲突然出声,“这位客人!偷看是不礼貌的行为。”




游惑没搭理。




猎人甲又说:“帮我把刀叉银匙一起拿出来,谢谢。’




游惑看了一眼谢俞的表情,谢俞冷着脸把柜子里的东西掏给了甲。




·




猎人甲小心地把钥匙挂回腰间,又摸出圆形的托盘,把高脚杯一一放上去。




游惑说:“我发现一件事。”




谢俞点头:“我也是。”




猎人甲动作一顿,大白脸盘子警惕地看着他们:“什么?”




谢俞:“你对高脚杯格外小心。”




猎人甲:“……”




他沉默了片刻,又辩解道:“你们看错了,用餐是一件神圣的事情,我对每一样餐具都很虔诚。”




游惑和谢俞“嗯”了一声。




猎人甲依然警惕地看着他们。




谢俞:“我刚才胡诌的。”




猎人甲:“……”




·




客厅里,于闻正为他小哥牵肠挂肚,生怕游惑和谢俞天不怕地不怕,把厨房餐具悉数捣毁。




结果就听猎人甲一声怒气冲冲的:“滚!”




游惑面无表情出来了,谢俞两手空空。




“什么情况?”




众人俱是一愣。




“杯子呢?”于闻比划着,“不是让小哥端杯子去吗?怎么被轰出来了?”




游惑没有回到人群里,而是插着口袋站在餐桌附近,谢俞看了游惑一眼:“那家伙改主意了,打算自己端。”




众人惊疑不定,总觉得惹怒猎人甲不是什么好事。




人家是题目啊!




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?万一张口就能说死一个人呢?




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,猎人甲自己端着一个大托盘出来了。




上面放满了高脚杯和刀叉。




猎人甲把游惑和谢俞轰开一些,自己一套一套地摆放起来。




不知为什么,游惑和谢俞就那么站在一旁看,好像摆放餐具是个多值得观赏的事一样。




·




于闻快要急死了,他用夸张的口型招游惑:“哥!小哥!你们先过来啊!站那儿干嘛呀!”




游惑却像是没看见一样,一直垂着眼,懒懒地看着猎人甲。




谢俞则是冷着一张脸站在游惑身边看着。




“滚开!”猎人甲毫不客气地冲游惑和谢俞骂。




骂完,他又转头对众人露出一个笑:“怎么傻站着?快来坐啊,我们就要开饭了。”




他说着,似乎有点饿,便自顾自地停下来,伸手从玻璃盆里抓了一块生肉。




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嘴巴张得像个黑洞,把整块肉吞了进去,连骨头带渣地嚼着。就像他之前描述的那样,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。




两个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


屋里恐慌感更重了。




·




猎人甲吃完,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,又轻声细语地说:“啊,失礼了。”




他指着游惑和谢俞责怪道:“都是这两个莽撞的客人,让我有一点生气。我这人有个毛病,一生气肚子就会饿。”




他眼珠又转了一圈,数了数盆中的肉块,说:“怎么办,我不小心吃了一份,只剩12份了。”




众人一愣,死死盯着他。




猎人甲端起最后一个高脚杯,笑着说:“那只能委屈你们……再死一位了?”




众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。




一片死寂中,一个冷调的声音突然响起来:“这不合规定吧?”




说话的不是别人,正是游惑。




猎人甲一愣,想要转过头去看他,但因为身子不协调,又扭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。




“又是你!”




猎人甲皱着眉,正要发怒。




游惑突然抬起长腿,对着他就是一脚。






一瞬间,天旋地转。




接着就听“啪”的一声,他那张大白脸就摔到了地上,跟他一起摔下来的,还有他手里的那只高脚杯。




“……”




猎人甲盯着杯子碎片茫然了两秒,眼睛陡然瞪大,满是惊恐。




谢俞的眼睛亮了亮,拿出了手术刀:“抱歉,医疗设备有限,没有消毒水可用。”




屋子里没有人敢动。




所有人都维持着某个姿势僵在那里,目瞪口呆。




紧接着,让人心惊肉跳的半夜鸡叫又来了!




四个多小时没动静的答题墙上,又多出来一句话。




违规警告:违反考试要求,已通知监考。




监考官:001、002、154、922.




众人:“……”




于闻瞪着答题墙,傻了半天,突然有点心疼监考官。




·




树林深处的小洋楼里,922抓着一张通知单跑进了办公室。




“老大,002……”




秦究皱起了眉,贺朝第一反应是去看钟。




“别看了,刚送回去一小时。”154一脸木然。




秦究短促地笑了一声,不知喜怒:“这回又是什么?抢着答题?”




154摇了摇头:“不是,比这个严重一点。那俩人一个搞死了题目,一个解剖了题目。”




秦究:“搞死了什么?”




贺朝:“解剖了什么?”




154面无表情地说:“您们没听错,题目本人死了,还被解剖了。”




秦究:“……”




贺朝一脸复杂:“……”




跟上来的922一脸懵逼:“题目这他妈都能死?还能被解剖?怎么搞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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